记者 杨锐冰 通讯员 陈晓艳 “不知为什么,北川之行回来后,‘灾区人民’这四个字变得特别刺耳。其实,他们比我们想象中更坚强。地震带给他们的不仅是珍惜生命的感悟,更是对自我价值的不断追寻。”“5·12”汶川地震已过去整整3年,上面这段话,是来自淮工新闻专业大四学生时悦从北川归来的感受。
时悦震撼于北川的旧址,惊异于那定格的瞬间,脑海中不断闪过“重生”二字。在这3年里的每一天,北川人都在努力笑、努力活着。他们马不停蹄地重建家园,房子变大了、马路变宽了、北川变漂亮了。一位在地震中失去亲人的普通老百姓告诉时悦,他们要替那些逝去的人更好地活着。
北川 我来为你鼓劲
今年4月,“全国百所高校大学生记者四川地震灾区行”活动中,120名大学生记者深入灾区采访,近距离、全方位地向社会呈现灾区灾后重建的最新情况。
淮工校报学生记者时悦有幸成为其中的一员。她前往的地方,叫北川。“这是一次宝贵的采访经历。”从北川回来已经近一个月,时悦仍难掩激动心情,“这次采访很特别,不仅为自己的大学生活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,也为以后积聚了力量。”“说实话,我是带着一份为灾区人民鼓劲的心情去的,到了那里才发现,他们比我们想象中更坚强。是他们给了我力量,让我觉得现在的一切都值得珍惜,未来的困难都不可怕!”呈现在时悦面前的,是重生的北川。
这片富饶的土地,弥漫着湿润的空气,润泽了前行者的心。
震后的北川搬离了旧址,重建了一座新城,它有一个新的名字—— — 永昌。在这座新城里,有现代化的医院、学校、居民区。青砖、红墙,绿树成荫,非常美丽。
羌族的匝酒正烈,阿姐们的歌声正亮,篮球场上的激战正酣,孩童的嬉笑声像一个个跳动的音符从小路那头传来……这里没有灾难。羌族的阿姐说,活着是幸运;北川中学的图书管理员说,活着是想办法自食其力;擂鼓八一中学的同学说,活着是为了实现梦想;一位在地震中失去亲人的普通老百姓说,他们要替那些逝去的人更好地活着。
北川的一切,让时悦感受到活着的美好。4月15日下午到达北川,时悦在驶过的一段高速公路两边,看见了零星的店铺。
“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,是店铺的名字。大多是‘永安’、‘昌盛’、‘兴旺’、‘永福’等特别吉祥的名字。”时悦说。
重生 脆弱而又坚强
“走进美好新家园”,这是本次活动的主题语。而时悦到达的第一站,却是北川的旧址。
黑色的横幅、乌黑的石碑,道路两旁有黄色和白色的菊花。导游告诉大家,周围是已经逝去的生命。“面前的场景令我震撼,心揪得紧,好难过!”时悦说。
北川旧址现在已是供游客纪念的景点。
“在这里,谁也不敢大声说话,仿佛声音太大就会引起再一次的震动。”时悦低喃,“当我站在小路中间,能深刻地感觉到生与死的距离仅几步之遥,3年前,这里的一切在5月12日14时28分定格。”“重生”这个词不断被提起,这是所有人的期望,也是时悦所看到的。
“‘重生’的路并不好走,在这条路上,北川人显得很矛盾。”时悦说,北川人把干劲挥洒在每一个角落,那种劲头好像天不怕地不怕。
对于3年前的那场灾难,北川人坚强地挺过来了。可北川人又是脆弱的,脆弱到在这重建的3年里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谨慎。因为他们知道,曾经的代价太过惨痛,他们希望更多的人才到这里来,但总会反问一句,“那些人才会跑到这大山里来吗?”他们说,他们已经忘掉灾难,重新开始。他们又说,没有忘也不能忘。现在的北川是逝去的人用生命换来的,他们才是北川重建的英雄。
守护 最朴实的愿望
离开北川旧址,时悦等人还去了北川擂鼓八一中学、北川中学等学校。
刘波是北川擂鼓八一中学的一名学生,他负责接待四川灾区行的大学生记者们。见到刘波,时悦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北川学生的生活状态。
“刘波,很开朗,也很朴实。”时悦这样评价。一路上,刘波带着时悦等人参观了新建的操场和教学楼。操场上,刚下课的同学们正在打篮球。
刘波擅长的体育项目是篮球,当时悦 说他一定是学校里的篮球明星时,刘波小眼睛一眯,腼腆地摆摆手,“没有啦,也就是得过几个冠军,算不上明星。”刘波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军人,“我爸说了,当兵可以强健体魄,还可以保家卫国。”2008年的5月,恰好是刘波小升初的时间。“如果没有济南军区的叔叔们,我也就不能按时上初中了。”灾后的快速重建,使刘波他们成为这里的第一批新生,擂鼓中学也有了新的名字—— — 擂鼓八一中学。
如今,校园里仍住着部分济南军区的解放军,有时解放军和老师打篮球,刘波就在一旁驻足观看。在这所羌族文化与军营文化融合的校园里,刘波早已被熏陶:走起路来腰板儿笔直,领路手势是标准的五指并拢。
3年前,他和许多调皮的男孩子一样,让家里人操碎了心。那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,仿佛让他一下子长大了。刘波说,只有好好学习才能有出息,才能守护家人、守护朋友。
如今,“守护”成了刘波一个最朴实的愿望。
震撼 来自心灵最深处
4月15日至4月17日,在北川的时悦只睡了4个小时。
“我们当时的行程很紧,实际参观的是15、16日两天,行程都是要到晚上10点钟才正式结束。回到宾馆,还要连夜赶稿和整理当天的图片、视频资料。两天参观的过程中,我们时刻在做的事情就是发微博,随时向外界传递我们看到的情况和感受。”时悦说。
北川之行,时悦深刻体会到了生命的五彩斑斓。
“我觉得,活着,真好。”这是时悦最真切的感受,“当我走在北川旧址的那条小路上时,觉得自己还能再往前走,还能迈开步子都是一种幸福。因为只有活着才可以经历生活给予你的各种体验,或快乐或痛苦。”对于已经失去生命的人来讲,无论活着的人经历怎样的挫折,其实都是生命给予的恩赐。“我想起《唐山大地震》里徐帆说的那句话:没了,才知道什么是没了。真的是这样。”时隔近一个月,时悦的内心依然觉得震撼。“我不知道这样形容是否恰当,这次经历不像烈酒时刻刺激着我,倒像是陈酿。
每当有困难的时候,那种心底隐隐的感觉就会影响到我,让我感觉特别有力量,特别踏实。”
来源:苍梧晚报2011-05-13 第A05版